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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师故事】 “红灰儿女”在粤北(三)

前言

岭南大学的校色是红与灰,即“殷红如血,深灰似铁”,象征坚强忠义。岭南大学校徽由司徒卫先生设计,始用于一九一一年,色彩鲜明,图案简单,为岭南大学由怀士堂北望之风景:白云山高,珠江水长,小径通幽,江边荔枝树葱郁繁茂。

校徽中的“山”意指白云山,雄居南粤,象征人生的最高理想。“水”意指珠江,东、西、北三江总汇,源远流长,象征岭南的悠长教泽。“树”意指夏季时的荔枝树,硕果累累,象征着事业,岭南人“教育英才,服务社会”的宏志。“小径”,则指向前程。岭南教育旨在开辟人生的光明前途。或登白云之巅,北望五岭,或浮珠江之水,远涉重洋。每一岭南学子,均循此途径,不懈努力奔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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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岭南(大学)学院院徽

一、司徒卫辗转来韶

抗战时期,随着日寇铁蹄的践踏,中国领土上的抗日战争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中国高等教育史上出现了第二次“大学大迁徙”。[1]北京、上海等各大学开始被迫撤退。1941年12月,战火燃烧到了香港,因为香港的沦陷,原本从广州迁徙到香港的岭南大学不得不再一次开始向内地迁校。

李应林在《香港沦陷之本校应变、迁校及筹划复课经过报告》中写道:“此次香港事变,正所谓变得快,变得坏,当时局严重,我们正在作万一之打算时,战事突然爆发,而开战后三天,九龙撤守,再十五天而香港陷落。这样快,这样坏的变化,使我们无从说起。在战前我们既来不及迁校,在战时又无路可逃避,在战后更不能从容撤退。因此本校和员工都蒙着重大的损害与困苦,而那些不是人事所能济的。”

当时,战事失利,校长动员师生员工参加战时服务以获得食物。十多位员生被派往中环街市担任派饭售米工作,各人得到膳食和每天两元的工钱。有一百多员生在战事发生时避居宁养台,其余分居九龙和远离战区较远的地方,直至香港沦陷。

司徒卫在友人的帮助下,与校董钱树芬、林逸民两位以及政府人员数名,途径澳门抵达故乡江门开平。一入国土,他感慨道:“当瞥见国旗飘扬于蔚蓝之天空,周遭余霞成绮,恍如象征我国命运之光明,生气勃然竟同再世。”不久,得知校长为筹备复校备尝艰苦,且收到复电曰:“来韶桂办学也”。司徒卫便立刻启程赴曲江仙人庙大村。

二、山中再现康乐园  

初见“岭大村”,据李应林校长描述:樟木参天,丛林茂盛。田野在望,山花烂漫。浓荫之下,清凉舒爽,虽是盛夏时节,却不觉炎热。从格兰堂向远处瞭望,但见群山环抱,阡陌纵横,平原辽阔,尽收眼前。在这里,可以见到纯粹的农村风景的优美。古人咏农村时四景物诗有云:“春间鸟语,夏听蝉鸣,秋瞻临镹之黄云,冬赏山中之白雪”。岭大的风景,大概也是如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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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韶关市华南教育历史研学基地(大村)照片

司徒卫所携行李数件并炊具少许,在仙人庙火车站站长的带路下,来到了大村,他说道:“余穿中国便装,布为余母数十年织存。面目黝黑,判若两人,友好乍见如不相识,兹可笑也。”走进大村,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茅棚,那便是后来的格兰堂。他推门进去,感觉室内阴沉沉的,湿气很重,便生火煮茶,邀人聊天。那时,唯一的家具只有一个木水桶,既可拿来盖食物,倒转过来又可拿来当饭桌。床是没有的,只能在一处角落席地而睡。那角落便成了后来的总务处办公室了。此情此景,恍如鲁滨孙漂流记般凄凉。过了几天,司徒卫便开始与村里的乡亲们熟悉起来了,于是借来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开始了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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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韶关市华南教育历史研学基地(大村)岭南大学旧物照片

复校伊始,百端待举。当时全校的工作人员只有校长和会计、文书等两三人。校长忙于策划复校之事,包括招揽教职员工、筹措经费等。司徒卫则全权负责开发校园建设及其他所有事务。因此,当地人都称他为“山大王”。他也乐而不辞。

按照校址布局分配,总棚屋共计48座。其中大村34座,横岗14座。司徒卫带领岭南大学师生因陋就简,用当地的杂木、树皮、砂石等原料,对可用的棚屋进行修葺,不可用的进行改建,并在荒芜的山林中新建了大礼堂,即“怀士堂”。司徒卫《从港战到复校(韶关仙人庙)》中写道:“第一座建筑物之怀士堂于以奠基,余之计划怀士堂图则也,忆游美时所参观学生夏令营以及其他场合,皆选浓荫之中以为优美,又观基地之礼拜堂尖塔高耸,备得崇高雄伟之致,于今不忘。大村樟木参天,富有诗意及艺术性,故怀士堂之结构,辄以配合其诗意艺术性为原则,其形则仿外国学院为蓝本,敷壁支柱尽其合度,务使外观惬意,内容又能适应各项集会之需求,虽不敢云孤诣经营,亦略费苦心于是矣。”

怀士堂,又称小礼堂,最初是基督教青年会会所,战时是岭大举办各种各样活动的主要场所。宗教方面,每星期会做礼拜,因校内无礼拜堂,就在怀士堂里稍变形式和位置。最初无钢琴无诗本,后来配备了钢琴并油印歌诗给众人。每天有早训,每晚有晚祷。不时会举办奋兴会、夕阳会以及宗教问题研究等活动;学术方面,每周都有各种时事座谈会、演讲会、讨论会,还有专题演讲比赛,征文比赛等。学校还每两个星期举行一次“大学周”,专门邀请名流来校讲学,每逢“纪念周”的星期一由教授轮流担任讲学,学生们对此兴趣亦浓,研究之风盛极一时;娱乐方面,有各班社之戏剧话剧比赛、歌咏表演和运动会等。全校仅有的一架钢琴在怀士堂里。不少会弹琴的同学,常常利用课余时间到怀士堂练习。由于想弹琴的同学有很多,同学们就编排时间表排队练琴。当时,没有电灯。怀士堂的大光灯也不是经常能点着,学生们就用两盏小油灯照着五线谱练琴。学生晚间在怀士堂弹钢琴时,油灯闪动,照着身影晃动,被喻为“琴声与魅影”。每隔几天,怀士堂里还会放电影,各种“稀罕”的电影、影画戏、戏剧等轮流上映。附近的村民们回忆说:“虽然电影是无声的,但每场我都去!”司徒卫也在回忆录中生动地记录了当时播放电影的壮观场景:“大村、横岗、大旗岭乡人空群而来,皆诧为未睹,濒行时,灯炬齐明,阡陌之间火龙飞舞,叹观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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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士堂的东面是大学部的建筑,西南面则属于附中。因为附中原有棚屋比较多,改建一下就可以用,而大学部旧舍较少,所以新建建筑居多。此外,还逐渐建了图书馆、宿舍、饭堂、实验室、住宅、浴室、钟亭等。经过两个多月的建设,校舍终于初具规模了。岭南大学后来专门依照原康乐园校区的名字给这些地方命名为:格兰堂、马丁堂、爪哇堂、陆佑堂、哲生堂、荣光堂、十友堂、谭礼庭同学屋、马应彪招待室等。[3]

司徒卫曾经记录了他在岭大村的一次清晨漫步:从中学出发,穿过树林走上山岗,经过怀士堂,看到科学馆里正在试验、绘图的学生;山顶上的图书馆井井有条;路过格兰堂和学生宿舍,听到窗口飘出乐器演奏的曲调;开饭的锣声响起,随着熙攘的学生通过木桥走向膳堂,有学生在热情的招呼“先生,和我们坐一起!”……[4]

三、司徒卫之红灰精神 

脚下红色的泥土和天边灰色的铅云,是抗战时的岭大最浓厚的色彩。在民族危难之际,烽火抗战期间,先师们仍然能够坚持在这样一片红土地上建校办学,从荒凉寂寞,到春华秋实。令人惊叹和敬佩。

司徒卫回忆道:“溯自港陷迄今,为时不过半载强,其间行旅之濡滞,人事之牵缠,工作时间才五月,而已盘根错节绿叶成荫,如浪子无家,空拳赤手,而期间有产业事工,美国校董将惊奇叹耶?将怀疑不信耶?余不得而知也。”其中,他还特别提到,凡是因战乱而经济断绝的学生,学校提供给他们工读待遇,学生们以劳动获得食宿费用。平日里在家都是寸步不离保姆和师傅的那些公子小姐们,在人力物力相当匮乏的战时,能够加入兴建恢复支离残破的茅屋校舍的建设当中。司徒卫对此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他还提道:“在岭大村者大中学生凡五百二十余人,教职员数亦六十,然疫患甚少,疟疾间有发生,第不如一般想象之烈,语曰平安是福,于此乃觉吾齐之得邀天眷为独厚也。”如此恶劣危险的环境中,这些养尊处优的同学们离开亲人,跟随岭大来到这个山沟沟里,就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学业,如此坚忍卓绝之精神实在是非常难得。

短短数月,任凭日寇侵凌,一迁再迁的岭大,即使元气大伤,仍能顽强的存活下来,屹立不倒,可谓是风雨不能侵蚀,憾击不能动摇,强健胜前。师生们同心协力,披荆斩棘,克服万难,最终打开出路,奠定新基,岭大成功复校。这是在红灰精神的指引下华南教育史上的一大奇迹。

 

  参考文献:

  [1]《联合招生和区分招生时期(1941-1942年)》

  [2]《香港沦陷之本校应变、迁校及筹划复课经过报告》李应林

  [3]《第二次“大学大迁徙”中的岭南大学》P140

  [4]《岭大大村校园解谜:抗战时期岭南大学大村校园遗址调查与勘探》南粤古驿道网

(注:根据韶关学院华南教育历史研学基地资料与数据中心提供的素材整理撰写而成,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同时,向原文作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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